二、现状——“债权人回收率”指标值较低，破产司法供给能力亟待提升

（一）“债权人回收率”指标值较低

1.所在的一级指标“办理破产”趋于下降

《2019年营商环境报告》，中国接受世界银行测评的城市为北京（权重45%）和上海（权重55%），两个城市“办理破产”指标测评总分为55.82分，且二级指标上测评出的数据也完全一样，在190个经济体中便利度排名61位（如表1所示），与《2018年营商环境报告》测评结果相比下降5位。

表1：中国“办理破产”指标与全球排名前三国家对比

2.“债权人回收率”指标与全球最佳实践差距最大

从表1可以看出，我国“办理破产”指标值与全球位居前三的国家相比，四个二级指标中差距最大的是“债权人回收率”，这是我国在破产案件处理中急需提升的指标。我国债权人回收率为36.9%，与全球最佳实践者日本相比，低55.5%；比芬兰低51.4%；比美国低44.9%。上述数据比对可以看出，市场主体在我国从事投资等商业活动所面临的风险更大。虽然我国“债权人回收率”指标值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，但仍处于低位运行，对债权人的保护还需加强。

3.“债权人回收率”实际指标值低于世界银行《营商环境报告》测算值

世界银行对债权人回收率的测算，并非通过统计中国法院办理破产案件的实际情况得出的，而是按照世界银行假设案例中的条件，答卷人结合中国法律规定和破产案件处理经验对设问作答后得出的。（2）同时，世界银行在进行营商环境评价时，主要是以北京和上海两地的数据进行测算，其实，北京和上海两地属于我国经济发达地区，破产处理能力高于我国其它大部分地区。如果将全国法院破产案件情况进行测算，“债权人回收率”实际指标值应当低于35.9%。

（二）破产案件审理情况——以S省破产审判数据为样本

1.案件受理数量增幅较大

《S省破产案件大数据报告》显示，在2013年至2018年期间，全省各级法院一共受理破产案件（与破产有关的纠纷）2577件，从图1可见，2016年前破产案件数量增长较为缓慢，自2016年破产案件受理数量激增，2017年回落，2018年又有所增长。（3）

2.破产案件数量地区分布不平衡

根据《S省破产案件大数据报告》显示，2013年至2018年间，全省与破产相关的纠纷案件数位居全省前5位的法院见图2（4），从地域分布来看，S省内下辖地区其中一个基层法院受理数最多，甚至超过了所有中级人民法院。排名第二-五位法院受理的破产案件均在100件左右，省内各地区法院之间，以及各级法院之间受案数量均不平衡。

3.过半数案件企业破产财产不足以分配

从调研的S省的情况来看，2007年截至2016年已结的破产清算案件中，财产分配完毕的仅占33%。财产不足以清偿破产费用的占39%，无法清算的占8%，无财产可供分配的占6%，即已结案件超过一半的破产财产不足以分配。如图3所示。

4.案件平均审理周期长

破产案件审理周期较长。从S省各法院的数据来看，见图4，从2007年至2016年已结破产案件中，审理周期不足一年共计572件，占比42%；审理周期超过一年的798件，占比58%。平均审理周期长达437天,更有甚者，个别案件审理周期超过10年。

5.破产法官专业化队伍建设有待加强

S省内有12个中级人民法院以独立或加挂方式设立了清算与企业破产审判庭，其中4个中级人民法院在成立破产审判庭后，集中审理辖区内的破产案件，该4个中级法院辖区内的基层法院无破产法官。其余地区，基层法院破产法官数量远超过中级人民法院，如图5所示。审理破产案件的基层法院法官，同时还要审理其它类型的案件。

（2）容红、高春乾、邹玉玲：《“办理破产”之国际比较——解析世行营商环境评估报告》，载于《中国经济报告》，2018年第9期，第45页。

（3）付军、熊慧：《S省破产案件大数据报告》，载于《破产法实务》，https://mp.weixin.qq.com/s/JTKxBTrfam-q5lqfYZzNdg，于2019年5月20日访问。

（4）付军、熊慧：《S省破产案件大数据报告》，载于《破产法实务》，https://mp.weixin.qq.com/s/JTKxBTrfam-q5lqfYZzNdg，于2019年5月20日访问。